尼莫

是关于张灵玉心事的想象 

因此张灵玉视角偏多 故事性偏弱 

很短很杂也很散 杜撰有 

会不定期增加内容……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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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张灵玉见多了张楚岚在人前侃侃而谈、言笑晏晏的样子。

他总是无可避免地需要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身上也老是蓄着两分四两拨千斤似的巧劲儿。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叫人陷进他看似和善实则诡异的话术里，轻而易举便卸下心防。

张灵玉尤其容易中套。

这人大概天生就是来克自己的，张灵玉想，每当他这个师侄放下姿态，无赖又俏皮地缠上来时……自己是完全没有能耐在嘴皮子方面占据上风的。

不过幸好大多数时间，他对自己都和和气气，这人似乎很擅长捕捉别人的情绪，贫嘴讨嫌这种事也有意无意挑着张灵玉心情不错的时候干。

张灵玉不胜其扰了也会忍不住回怼两句，但张楚岚却总有办法让人炸毛又好生地给顺回来。

“歪理！”

两人插科打诨的废话时间总是以张灵玉这一句不轻不重的呵斥结束，但他又不真的生气。

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情罢了。

张楚岚也知道，因而时时被冷脸了也跟没事人一样，看着说不过自己的师叔撇开他在一旁闷声打坐，他只在一旁笑。

“你笑什么?”

“你太可爱了师叔！”

“……”

张灵玉眉头轻蹙。

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样的词适合自己。

“别这样喊，我不喜欢”他往往会这样答。

但张楚岚老犯同样的毛病。

老有意戏弄他，说些让灵玉真人感到肉麻又无聊的蠢话。

老爱亲昵地喊着他小师叔，还对他笑。

张灵玉偶尔也会想，他是对所有人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

再后来在他身边待久了，张灵玉知道，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只是……

他身边似乎没有一个正常的朋友可以让他做这些普遍意义上关系好的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张楚岚没有朋友。

“我这人心眼脏，不配有朋友。”他说。

而这话，张灵玉是后来从宝姑娘那儿听到的。

“楚岚……是这么说自己的?”

“嗯”冯宝宝点点头。

原来…我也不算是他的朋友，张灵玉想。

也对，我是他的师叔，并不能称作朋友。

这样的身份曾经让他微微苦恼又暗自欢喜，如今却让他有几分怅然若失。

究其原因，是张灵玉总算清醒地意识到，他的小师侄，在这近十二年的人生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由里到外，孤身一人。

嘴上说着让张灵玉保护自己。

实际上，对于会有人来护着自己这种事情，根本不抱有任何期待。

所以在那次醒来的时候，才那么害怕吧。

敏感，不安，刚从噩梦中醒来颤抖着喊着“有人要杀我”的惊慌，少见的脆弱情绪像他在床上久躺之后白得有些病态的肤色一样仿佛一碰就碎，随时都要崩溃。

为什么?

明明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却好像并不能让他感到安心。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师叔……你不是一直很讨厌……”

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讨厌他呢?

张灵玉是个从来只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甚至不惜违背师训的孽徒。

他还以为张楚岚早就知道了。

他保护他，是因为张灵玉想保护张楚岚。

“没有人天生该死！”

“要是有人因这个伤害你，我张灵玉第一个饶不了他！”

张灵玉极少予人承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子好像担惊受怕地不得了。

他又不会说那种对方才擅长的肉麻话。

02.

张灵玉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张楚岚昏迷的那段日子，他身形单薄地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眉毛正常舒展开的弧度，也没平常那么弯。

这人不是天生笑脸。

他始终觉得，那才是张楚岚真正的样子。

没有过于夸张的咧嘴，没有故意讨好的声音，没有掺杂着目的的神态。

安安静静的张楚岚。

是少见的漂亮和羸弱。

毫不逞强的。

令人心动的。

只有自己碰过。

03.

张灵玉知道他一直有些事瞒着自己。

他并不是完全猜不透他的小师侄要做什么。

甲申之乱像一条萦绕绕在所有后人心头的无形锁链，每一节都捆绑着一种不幸，牵扯着所有卷入其中的人。

张楚岚身在其中，如同一只晦暗莫测的鬼影，背负着他所无法抗力的命运，走在一条没有人能看得清前路的栈道上。

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黄泉，还是希望。

而张灵玉恰好是他手中为数不多的一盏明灯。

不偏不倚地照亮着他心底尚有余温的方寸之地。

这就导致张楚岚在某些行动上，会刻意避开他的师叔。

张灵玉是竹玉君子，不该陪他做任何肮脏的事情。

是为了他好。

“师叔，这是条贼船啊……”

“而且对岸从来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真的没有么?

拉我入伙的是你，推开我的也是你。

“我已经不是天师府的人了……”

一旦褪去龙虎山的身份，张灵玉便失去了任何跟在他身边的立场。

“但你还能叫天师一声师爷，我得看着你，天师府的人不能走偏！”

不善言辞的灵玉真人，编出来的理由也如此牵强。

他确实不在意对岸的东西。

但是，张楚岚连自己都打不赢。

是个没人看着就容易受伤的菜鸟。

而去对岸的路太陡太长，他想要他完好无损。

……